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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 | 一则关于预言、仇恨与轮回的故事

[美]爱伦·坡 楚尘文化 2021-03-31

本文为小说酒馆系列043篇,选自美国作家爱伦·坡的经典小说《梅茨格斯坦》。这是他以匿名身份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创作时间虽然非常早,却已然预示了他的独特的风格走向。


神秘的预言、诡异的走向、残酷的安宁...爱伦·坡被誉为美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从这篇杰作中就可见一斑。关于恐惧、空虚与悔恨,少有人比他写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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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 1809-1849),19世纪美国诗人、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代表作有《丽姬娅》《红死病的假面舞会》《瓶中手稿》等。此外,他也不断探索神学与科学,在其随笔《我发现了》中,首次解释了奥伯斯佯谬,并构建了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宇宙观。


既然无时无刻都有灾难、恐怖事件发生,那我又何必特别交代这个故事确切发生的年代呢?这么说好了,这篇故事是发生在某个年代的匈牙利,那个时期的匈牙利,境内普遍流传着“轮回转世”的观念。至于,“轮回转世”的观念是否真有其事,我个人则不予置评。为什么呢?因为没什么好加以怀疑的。面对未知的事,人通常会采取猜疑或怀疑态度,我认为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总是不能安于做自己,总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这也就是拉布尔耶所说的——“无法安于做自己、面对自己、与自己独处,是一个人最大的不幸。”


尽管我对“轮回转世”概念没有特别的意见,但匈牙利人抱持的某些观点确实太过荒谬,简直近乎迷信,而且和东方佛教正统的轮回转世观念相距甚远。举例而言,匈牙利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在特别敏感、特别容易受磁场影响的肉体上依附一阵子,像是附身在马狗或是另一个人身上。


好几世纪以来,柏利费珍和梅茨格斯坦两大家族一直不合,互看对方不顺眼。史上从不曾有哪两个如此显赫的家族像他们样,对彼此的敌意与恨意如此之深。这两大家族互相怨恨、争端不断的起源,似乎与一个古老预言有关,预言的内容是这么说的——“若原本必死的梅茨格斯坦,像骑士征服他那桀骜不驯的坐骑般击败了永恒不死的柏利费珍,那么其中家族地位崇高的一方势将垮台。”


 小说《丽姬娅》插图


其实,古老预言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但这两个家族却拿着放大镜来看待这个预言,甚至不久前,他们还为了一些很小、很琐碎的事情,发生过大争端。此外,这两个采邑领地相接的家族,一直以来,在政治方面也都持续互相角力,更使国事纷纷扰扰、忙上加忙。别忘了,近邻成为好朋友的例子可说是少之又少。柏利费珍城堡里的人们从自家高耸的城墙往外看,正好可一眼望进梅茨格斯坦宫殿的窗户,进而将世仇宫里的情形瞧个一清二楚。柏利费珍家族虽然家族历史不及世仇悠久,财富也不若敌家雄厚,但在他们的眼里,梅茨格斯坦家族的采邑气派似乎也没富丽堂皇到哪儿去,跩什么跩嘛,这个世仇敌家只不过是发迹得早财富累积得多了点罢了。原来这两个家族世世代代都对彼此存有妒忌之心,双方总是紧张敌对,难怪尽管那个有关两家族命运的古老预言无聊又傻气,但每每总让两家族之间的纷争一触即发。不过,若要认真看待古老预言的内容,那么预言或许是在暗示,现下握有较大权势的梅茨格斯坦家族终将获得最后胜利,这也难怪权势财富略逊一筹的柏利费珍家族,会对他们恨之人骨了。


柏利费珍家族的威廉伯爵虽出身贵族,但如今垂垂老矣,尽管如此,他仍每天纵情享乐。威廉伯爵从没成就过什么了不起的功绩,他最为人所知的个性,无非是——对世仇敌家打从心底感到憎恨厌恶、对鉴赏马匹与出外打猎打从心底执著热爱。这位老伯爵对马匹与打猎的热爱,简直沉溺纵欲到了极点,他无视于自年事已高、体力衰弱,反应能力也日渐衰退,仍每天出外打猎,执拗坚持这种危险的狩猎游戏。


另一方面,梅茨格斯坦家族的弗雷德里克伯爵则是年纪很轻,还未成年就继承了庞大家业。他的父亲G大臣英年早逝,他的母亲玛丽夫人在丈夫死后不久,也接着撒手人寰;此时,弗雷德里克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年纪,在大城市里或许无足轻重,但在荒野中,偌大的贵族采邑领地里,十八岁即继承家业,确实有其不同凡响的特殊意义。


▲ 小说《红死病的假面舞会》插图


弗雷德里克伯爵在父亲死后,立刻继承了庞大的家业领地,他可说是匈牙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侯爵。这位年轻伯爵的领地内城堡无数,但其中最金碧辉煌、占地最宽广的则非“梅茨格斯坦宫”莫属;弗雷德里克伯爵的领地之宽广,疆界绵延之幅长,几乎无法清楚地计算丈量,然而,光是梅茨格斯坦宫的占地幅长就有五十英里。


有人私底下推测这位年轻、生性暴戾的伯爵,一旦继承这无与伦比的庞大家业,将来恐怕极尽骄奢、荒淫、残暴之能事,来治理他的领地。果然,弗雷德里克伯爵才继位三天,他的暴行比起那圣经中滥杀婴儿的残暴希律王,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跌破先前那些好事之人的眼镜。纵欲酒色、背信忘义、极度残暴……弗雷德里克伯爵继位的第四天夜里,柏利费珍家族的马厩竟失火了,柏利费珍家族一致认为这肯定是梅茨格斯坦家族纵的火,年轻伯爵的暴行恶状于是再添一桩。


外头正为失火一事喧闹不已的同时,弗雷德里克伯爵则独自坐在偌大的宫殿房间沉思。房间里,各个墙面都挂满了华贵富丽的挂毯,挂毯因年代历久而稍显褪色,呈现出阴沉暗郁的色泽;挂毯上映绣的,是一个个威严雄壮、但又幽灵般缈远的杰出先祖图像。有幅挂毯图画描绘了穿着貂皮长袍的神父与主教显贵们,和一个握有实权的侯爵亲王亲密同坐,共同否决了一个短暂在位君王的议案;并上承罗马教皇的指示,共同压制了不具正当性的造反王权。也有些挂毯描绘了身材颀长的梅茨格斯坦侯爵们,英气勃发地骑着健壮战马,从成堆的敌人尸骸一跃而过。还有些挂毯则描绘一个个天鹅般纯洁、又不失性感美丽的伯爵夫人,风姿绰约、亭亭玉立,那姿态之美妙,有如跟随曼妙乐音轻巧起舞一般。


▲ 小说《瓶中手稿》插图

此时,柏利费珍家的马厩火灾也越演越烈,然而,从弗雷德里克伯爵沉思默想的模样看来,他不是正假装毫不知情地聆听屋外的骚动,就是正在竭力构思更大胆放肆的恶行计划。他一边凝神思索,一边不自觉地盯着墙上的某幅挂毯看。这位年轻伯爵不知为何一直看着那幅挂毯里的高大骏马,图画里,那匹马有着不寻常的毛色,而且归世仇敌家的阿拉伯血统先祖所有,马像座雕像似的静止在图画的前景位置,而主图则是马匹主人死在梅茨格斯坦家族祖先匕首下的景象。


当弗雷德里克伯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盯着那匹马看,接着,他的嘴角漾起了一抹邪恶笑容,并继续好整以瑕地盯着那匹马儿看。但他越是看着那匹马,就越感到一股无以名状的焦虑感朝他袭来,焦虑不安,像块黑幕布,剧力万钧般遮蔽淹没了他的理智。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如梦似幻的情境里清醒过来。然而,他盯着那匹马看得越久,就越被它深深吸引,像中了符咒一般,视线离不开它,着魔地看着它。然而,外头的喧闹骚动突然变得很猛烈,他这才勉强自己移开视线,望着那映照在房间窗上的熊熊火光。


但弗雷德里克伯爵才看了窗户一下子,就又中了魔似的转头眼光再度锁定墙上那匹挂毯中的马。但不得了,这一看可吓坏了伯爵——那匹巨大骏马的头竟转了方向!挂毯中的马原本是低着头,看着俯卧倒地的主人,但这会儿却伸长了脖子,朝伯爵的方向看;马儿的眼睛原本画得不太明显,但如今却闪耀着火焰般的红光,不仅变得炯炯有神,还流露出人类般的目光;马儿看起来像是被激怒一般,张着大嘴,露出凶恶的牙。


弗雷德里克伯爵被挂毯呈现出的怪景象吓坏了,接着便踉踉跄跄地冲到了门口。他一打开门,就有道火红闪光猛然照了进来,此时,蹒跚地倒斜在门槛边的伯爵,浑身颤抖并感到不对劲,转头一看,竟看见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那幅吓坏他的挂毯上,而且不偏不倚,就落在杀害柏利费珍家族先祖的战士身上。那冷血无情的战士不是别人,正是弗雷德里克伯爵的祖先,而且,不只是身形,连伯爵的面容轮廓,也与挂毯中人的脸庞一一迭映——伯爵,似乎幻化成挂毯中的冷血战士。


▲ 小说《泄密的心》插图


为了提振精神,弗雷德里克伯爵匆忙逃离房间,跑到外面透透气。接着,他在宫殿大门口遇见了三名掌马官,他们三人正冒着生命危险制伏一匹高大、火红毛色且桀骜不驯的骏马。


“这是谁家的马?你们从哪儿弄来的?”弗雷德里克伯爵暴怒嘶哑地盘问。他之所以如此震怒,是因为眼前这匹马,竟和房间挂毯上谜样般诡异的马匹如此相像。


“陛下,这匹马归您所有。我是说,至少目前并没有其他人来认领,所以它归您名下所有。”其中一名掌马官回答,“我们抓到它的时候,它的性子就是这么猛烈暴怒,它全身上下都在冒烟、滴汗,并且从柏利费珍家族的失火马厩飞奔而来。我们原本以为这匹外国血统的马,是归柏利费珍家族的老伯爵所有,于是,便把它牵回柏利费珍家族以供招领。但他们的马夫却说这匹马不是柏利费珍家族所有,可是这就奇怪了,这匹马明明一副从火场逃生的模样啊!


“而且,它的额头上还烙印了几个大写字母,”另一名掌马官接着插话,“照我推断,那几个字母分明是柏利费珍家族老伯爵的姓名缩写啊,但对方家族上上下下都说这匹马不是他们的。”


一名掌马官接着对弗雷德里克伯爵说:“您知道柏利费珍家族的老伯爵惨死的事了吧?”话一说完,那匹大骏马竟加倍猛烈地暴怒了起来,两只前脚倏然跃起,接着便朝梅茨格斯坦家的马厩狂奔而去。


“不会吧,”弗雷德里克伯爵听了,猛然回头问着掌马官,“你是说那个老猎人死了?”


“我亲爱的陛下,没有错,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掌马官小心翼翼地奉承说,“而且,我想您一定很乐意得知这个消息。”


“他是怎么死的?”弗雷德里克伯爵的脸上闪过一抹奸笑。


“他是为了救出一些心爱的马匹,才不幸葬身火海的。”掌马官如实以告。


这消息真是令人震惊啊!”弗雷德里克伯爵平静地说。接着,他便转身,静静走回宫殿。


▲ 小说《过早埋葬》插图


从这一天开始,梅茨格斯坦家族的继承人——年轻的弗雷德里克伯爵,他的行为举止,有了很大的转变。伯爵的性情似乎不再那样残暴,而且还对邻近的贵族世家释出友好善意,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种种转变较诸以往,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变,他又再次跌破了各界的眼镜,也让先前那些善谋略、好分析情势的多事之人大感意外。而且,再也没人看见他步出自己的领地一步,他也没有任何社交活动,更甭提朋友了,好吧,或许那匹他每天都要骑的怪异奇特、性情暴怒的火红马儿,可勉强算是他的朋友吧!


然而,弗雷德里克伯爵还是常接到邻近贵族世家捎来的邀请函,内容多半是——“伯爵可愿意赏光出席我们的庆典”、“伯爵是否愿意加入我们打猎的行列,猎杀野猪过过瘾呢”。然而,弗德里克伯爵对这些邀约,却都报以简洁中带点自傲口吻的回复,像是——“伯爵不拟出席庆典”、“伯爵不打猎”等等。


要知道,贵族们大多飞跋,哪能忍受弗雷德里克伯爵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还摆出羞辱人的姿态呢?渐渐地,这类邀约变得越来越表面应酬化,次数也越来越少,最后,伯爵就再也不曾收到任何邀请函了。据说,柏利费珍家族可怜的伯爵遗孀,曾这么形容弗雷德里克伯爵的行为——“既然他老是不屑和其他贵族来往,那么他即使不想待在家里,也无处可去;既然他只想和马儿交友,那么他即使不想骑马,也还是得骑,因为他根本没有其他朋友可找。”


然而,有些较为仁慈宽厚的人,则将弗雷德里克伯爵的性变,归咎于他仍处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之下,但这些人似乎忘了,他当初失去双亲后继承爵位的那几天可不是这样的,当时,他的所作所为可是极尽残暴莽撞之能事啊!不过,有些人则认为,伯爵完全是因为妄自尊大、自以为高贵不凡,才不屑与人亲近。另外还有些人(其中不乏伯爵的家庭医师)则断定,伯爵一定是患了忧郁症以及遗传性疾病,才会变得不喜欢与人接触。各界均对伯爵的状况毫无所知,这件事在各界好事的猜疑下,变得更加暧不明,各式各样的猜疑传闻也在平民百姓间传了开来。


▲ 小说《瓶中手稿》插图


确实,弗雷德里克伯爵自从得到那匹桀骜不驯的马儿之后,便对它极度依恋。那匹野马越是像恶魔般展露残暴习性,伯爵就越显得神采奕奕、活力无穷。不管是阳光刺眼的午间、寂静的深夜、生病时或健康时、冷静时或暴怒时……伯爵无时无刻不黏着那匹怪异骏马,离不开它座上的马鞍;看来,这匹习性倔强放肆、胆大妄为的马儿,与伯爵还真是臭气相投啊!到后来,伯爵对那匹马反常爱恋的程度,看在脑袋清楚的人眼里,简直是诡异骇人。


几乎所有弗雷德里克伯爵的贴身仆役都认为,伯爵对这匹火红野马确实怀有非比寻常的爱恋,但却有一名奴仆不以为然。这名奴仆是个畸形残废,所有人都嫌弃他怪形怪状、碍手碍脚的,总之,他是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仆役,也因此自然不会有人把他的意见当回事。姑且不论这名奴仆说的话是否有参考价值,先来看看他是怎么个放肆厥词——他说,每当伯爵跨上马鞍的那一刹那,都会莫名地全身颤抖,当然,伯爵的颤抖反应相当细微,因此不容易被人察觉;此外,每当伯爵结束长时间的骑乘,在返程路上,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洋洋得意之情,脸上的肌肉线条也极度扭曲,简直邪恶怪异到了极点。


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熟睡中的弗雷德里克伯爵忽然起身,像疯子一样离开他的房间,急急忙忙跃上火红野马,骑马狂奔,进入诡谲的森林。本来,伯爵这项举动对仆人们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但在他离开宫殿的这几个小时里,宫里竟发生猛烈大火,而且火势完全无法控制,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大火的蔓烧,竟逐渐发生爆裂、破碎,整座宫殿因而摇摇欲坠;此时,所有奴仆全都陷入了一片焦虑慌张,只希望伯爵赶紧回来。


事实上,当宫里的人们才刚察觉火灾,就发现火势实在延烧得太快、太猛烈,整栋建筑物已来不及灌救。至于邻近地区的贵族世家,也看见了这场铺天卷地的熊熊大火,但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感到很讶异,并一边默默地看着火势蔓烧,一边寄予梅茨格斯坦家族无限同情。但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却很快从火烧宫殿的壮观骇人景象,转往另一个突然映入眼帘的恐怖奇景。原来是弗雷德里克伯爵骑着马回来了!六神无主的奴仆们,真的盼到了伯爵的归来。


▲ 小说《捧为名流》插图


只见伯爵连帽子也没戴,一副精神异常、心绪混乱的模样,骑着他热爱的火红野马,从森林里钻出,步上了连接梅茨格斯坦宫殿大门的橡树大道。火红野马载着伯爵,在大道上跳跃狂奔,发了狂似的朝宫殿而来。野马的模样凶煞邪恶,比起猛烈的暴雨恶神,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弗雷德里克伯爵坐在马背上,毫无主控能力,只能任野马拔腿狂奔。他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全身都陷入颤抖挣扎,双唇因极度战栗而被他咬破了,但他就是无法从口中发出任何痛苦尖叫声……这种种举动已非常人的正常行为。再下一刻,野马已然紧急停下脚步,马蹄的煞步声相当尖锐凌厉,不但划破了火焰轰隆燃烧的声响,也盖过了强风暴雨的呼啸;接着,发狂的野马猛然一跃,随即跨进了宫殿大门,也跨过了护城河,并直接跳上摇摇欲坠的宫殿阶梯,载着马背上的伯爵,一起消失在猛烈燃烧的火海中。


此时,狂风暴雨竟突然止息,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阴郁深沉的死寂。大火的火势也停止了,但火后散布充斥的白色烟雾,仍笼罩着烧毁破败的梅茨格斯坦宫殿,使整栋建筑物看起来像裹上了一层素白寿衣;火后窜出的蒸腾热气,顿时扫除了死寂的氛围,朝天际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就在此刻,汇聚在宫殿上空的厚重烟云,幻化成一副诡异的图像,眼前出现了——一匹马。



文字丨埃德加·爱伦·坡 文,简伊婕 译,选自《爱伦坡惊悚小说全集》第二十一篇《梅茨格斯坦》,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有删节。
图片丨选自爱伦·坡小说插图,Photo@Harry Clarke 、Arthur Rackham 
编辑丨太宰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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