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石油在规避制裁，隐匿原产地后运至美国

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俄罗斯石油出口在4月份出现反弹。图片来源：JUSTIN LANE/SHUTTERSTOCK

欧洲正准备对俄罗斯实施石油制裁，但航运公司和炼油企业已经开始通过模糊原产地将俄罗斯石油运往各大市场。

据信一部分由俄罗斯原油制成的成品油在上个月被运到了纽约和新泽西。

根据航运记录数据，以及位于赫尔辛基的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entre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的分析，这些石油是从印度的炼油厂经由苏伊士运河(Suez Canal)并跨越大西洋运输的。印度炼油厂一直是俄罗斯石油的大买家。

在俄乌冲突之后，石油贸易商正在努力模糊俄罗斯石油的原产地，以保持这些石油贸易的顺利进行。这些石油被隐藏在汽油、柴油和化工等混合精炼石油产品中。

俄罗斯石油也在海上的船舶之间进行转运，这是效仿伊朗和委内瑞拉石油贸易的办法。据航运公司称，此类石油转运多发生在地中海、西非海域和黑海，然后这些石油被运往中国、印度和西欧。

欧盟虽然同意对大部分俄罗斯石油实施阶段性禁令，而且还计划将禁止欧洲保险公司承保运载俄罗斯石油的船舶，但逃避制裁的变通措施已经在实施，这可能会降低这些石油制裁措施的效力。

美国从3月份开始禁止从俄罗斯进口原油、石油产品、液化天然气和煤炭，但逃避制裁的燃料通常是由柴油等不同产品的混合制成的。

分析人士Johnson Ma表示，美国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简称OFAC)定义的“原产于俄罗斯联邦”，是指在俄罗斯联邦生产、制造、提取或加工的货物，不包括任何原产于俄罗斯联邦的已并入或实质上转变为外国制造产品的货物，也就是说，原产地不包括实质上已转变为另一种外国制造产品的商品。OFAC尚未明确将原油提炼成汽油或柴油等产品是否包括在内。

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说，总体而言，俄罗斯石油出口在4月份出现反弹，而在3月份，俄罗斯的石油出口因西方第一次制裁生效而下降。俄罗斯的石油出口量增加了62万桶，至每天810万桶，接近战前水平，其中增长最多的是印度。

印度已经成为俄罗斯石油流通的关键枢纽。大宗商品市场数据公司Kpler的数据显示，自战争开始以来，该国的石油进口量已飙升至每天80万桶，而此前为每天3万桶。

这可能是因为价格的大幅折让——一种名为乌拉尔(Urals)的俄罗斯常用原油的价格比布伦特（Brent）低35美元左右。此前，它的交易基本上与基准价格一致。

Kpler的数据显示，印度能源巨头信实工业有限公司(Reliance Industries Ltd.)旗下一家炼油厂5月份从俄罗斯购买的原油是战前水平的七倍，占其总摄入量的五分之一。

信实工业公司租了一艘油轮，载着一种名为“烷基化油”(alkylate)的汽油组件，于4月21日从附近的锡卡港(Sikka)出发，没有计划目的地。三天后，它更新了美国港口的记录，并于5月22日在纽约卸货。

位于赫尔辛基的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entre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首席分析师劳里•米利维尔塔(Lauri Myllyvirta)表示:“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信实工业公司从俄罗斯进口打折的原油，对其进行精炼，然后在找到美国买家的短期市场上销售。”该组织正在追踪俄罗斯的化石燃料出口，以及它们在资助乌克兰战争中的作用。

信实工业公司的联合首席财务官Srikanth Venkatachari在5月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该公司通过采购“套利桶”（arbitrage barrels）将原料成本降到了最低。

自俄乌开战开始以来，印度的成品油出口在俄罗斯廉价供应的推动下急剧增长。按季度计算，对欧洲的日出货量增长了三分之一，对美国的日出货量增长了43%。

Energy Aspects的石油产品分析师科恩·韦塞尔斯(Koen Wessels)表示:“如果印度西海岸的炼油厂一直在进口大量俄罗斯原油，那么，可能会有一些俄罗斯原油被用于制造这些产品。”

与此同时，由于原油价格高企，美国汽油和柴油价格已触及纪录高位，在近期通胀率处于40年来高点之际给消费者带来了压力。分析师说，来自海外的额外供应可能不那么受到严格审查。

上周，运载俄罗斯原油的“真1号”（Zhen 1 ）在西非海岸与可装载约200万桶原油的巨型油轮“劳伦2号”（Lauren II ）相遇。船舶数据显示，这艘船很可能已经卸下了原油。分析人士说，“劳伦2号”将前往直布罗陀，然后预计将前往中国。

欧洲或亚洲的炼油商购买伊朗、委内瑞拉和俄罗斯的石油按说并不违法，但美国的“长臂管辖”——比如对银行和航运公司的制裁或限制——以及与这些国家打交道的地缘政治风险——使这些石油交易陷入瘫痪。因此，就像伊朗石油一样，俄罗斯及其客户的最佳选择是越来越多地隐藏其运输路线，改变原产地证明。

交易员们表示，一些买家正试图将俄罗斯石油隐藏交易，以避免高昂的运输成本。由于航运公司和保险公司越来越少地接触俄罗斯石油，这意味着那些仍然愿意交易的公司收取的价格比原来要高出三到五倍。还有一些公司，在海上将俄罗斯石油运输到另一艘大型船舶上，然后进行转运。

据以色列船舶数据公司的统计，载有俄罗斯原油的船舶关闭AIS设备的数量也有所增加，这使得规避制裁的活动更加难以追踪，除非通过卫星实现对船舶的实时追踪。

By Anna Hirtenstein / Benoit Faucon / Edited by Johnson Ma

2022年6月1日18:30 CST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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