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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宜宾面,天下便无面——试吃第一款“可以带走的”燃面

2017-05-04 李晓鹏 晓看

对兰州拉面和片儿川,我总有一万个不服。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宜宾人,到西北求学,来东南谋生,忽忽24年。所到之处,总有一两种知名面条相伴。在兰州大学读书期间,是著名的兰州拉面;在杭州谋职期间,是当地人最爱的一口片儿川和虾爆鳝面。

就我而言,这些都不如家乡的燃面来得熨贴。这当然有家乡情结在里面,对于一个远离故土的人来说,思乡思乡,其实就是思念家乡的味道,而宜宾的味道,除了五粮液,就是宜宾的面条。宜宾的手工面条,我们唤为“水叶子”面,含碱量稍重,有一股淡淡的碱香,面条捞起来以后,又分汤面和干拌两种。不管是汤面还是干拌面,下面条的水都要够宽。在街头,家家面馆都有一口两人合抱的大锅,烧着滚烫的开水,要煮的面条丢到一个小的竹编漏斗里,放进锅里,吃多少放多少,是谁的面条,绝不会搞错。

还有一种挑担子,走街串巷卖面的。一头担着炉子和锅子,那炉子里还烧着火,锅子里还煮着开水,另一头是面条和调料,走到哪烧到哪,搁下担子就是面摊,一两一两的煮,一碗一碗的盛。后面跟着许多小孩,一停下来,小孩就围满了,叽叽咋咋,很是热闹。

除干拌以外,宜宾的面条汤头极多,据不完全统计,有一百多种汤。面馆里除了煮面的大锅以外,常常有十几口小锅,炖着各种汤,常见的有口蘑汤、清鸭汤、排骨汤、牛肉汤、西红柿蛋汤等等,而且吃面都是论两,到餐点的时候,一个人一顿可以吃四五种面条。面馆常见的一幕是,在一片腾腾热气中,走进来一个食客,大声吆喝道:老板!一两荤燃,一两口蘑!老板应了一声:要得!于是两个竹编漏斗下锅,各自放一两面,捞起来沥干,一份干拌荤燃,一份来一勺蘑菇炖好的鲜汤,汤色清亮,鲜香可口。

燃面是宜宾最有特色的一种面条。分荤燃和素燃两种,区别在于有没有肉末。荤燃的肉末用上好的五花肉,剁成肉泥,加入茴香、八角、花椒、孜然等香料炒制而成,只需要放一点,整个面条的味道就不一样了。

除了肉末,燃面共同的特点是需要放入精心调制的红油辣椒。辣椒并不中国本土所出,所以四川人称之为“海椒”,更为准确。红油辣椒的制作,是把四川朝天椒晒干之后,用石窠捣成粉末,加入芝麻,盛入容器之中,将植物油烧得滚烫,跐溜一下倒进去,辣椒面在里面上下翻滚,香气四溢。

配料里,还有四川的天府花生,香酥可口,烘焙之后,也捣成细碎的小颗粒。再佐以本地的宜宾碎米芽菜。一两的小碗面条,光这些配料估计就得有半两。一样样拌起来,加入四季葱、香油,醇香浓郁,面条油气极重,据说一点就着,是为燃面。

肉末、红油辣椒、花生末、芽菜像蚂蚁上树一样,沾满了一根根面条,入口之后,面条柔中带硬,碱香淡淡,花生末的脆与肉末的香,芽菜的酱香,红油辣椒的辣,交织成一首味道的交响曲,反复冲击着味蕾,令人久久回味。

小时候家里父母都忙的时候,就会和妹妹一道,在街面的小面馆里吃上一碗燃面当饭。从五毛一直吃到一块,两块,直到现在,虽然配料众多,但燃面的价格还稳定在几块钱。离乡日久,就越是思念这股味道。对我来说,兰州拉面主要看汤,汤不好,面就不好,离开兰州之后,基本就没有尝到那一口好汤;杭州的片儿川本质上是加了水的炒面,配料有冬笋、肉片、雪菜,汤太混,面太糊,当不了当年的口蘑面,一两面,半碗汤,清清爽爽。

在家中也网购了芽菜,炒了肉末,试图还原那一口燃面,但无奈杭州本地的面条水分太多,太软,入锅即化。与燃面相似的重庆小面,也曾去尝过,没有芽菜,也没有碎花生米,只有糊糊的黄豆,口感相去甚远。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始终未能觅到家乡的口味。

高中同学张君得知以后,立即推荐我一个家乡刚出的新品。宜宾第一款“带得走的燃面”,据说是去年年底才出的。她自掏腰包给我寄了两盒,面条加配料,正好十份。这家公司的老板,据说是个85后的小青年,有鉴于手工宜宾燃面“百家百味”的现状,一番拜师之后,研制出标准化的燃面,能够做到口味统一。

快递到了之后,我迫不及待拆开外包装,包装盒上印着宜宾地标大观楼,以及作为背景旧州塔,这都是宜宾人从小熟悉的图标。拆开一看,不是方面面,而是专门为燃面研制的面条。一份面盒里,除2两面条外,还包括芽菜、酱料、红油辣椒、碎花生米等四种配料,基本是素燃的标配。葱花青菜,需要自行配置。

燃面燃面,重点是面。小伙子研制出来的面条,按照传统手工碱面的配方,略微带点碱香。下锅之后,久煮不烂。捞起装碗,把芽菜、酱料、红油、碎花生米一一拌入,一股久违的家乡味道扑面而来。面条果然是柔中带硬,芽菜、碎花生米入口,浓香萦绕,回味悠长。这一份面条,够资格作为宜宾人的伴手礼,里面满满都是宜宾的味道。

感谢张同学,感谢这位85后的小伙子。这一份燃面,还没有上网销售,希望他们能尽快开出电商平台,我相信一定能够大卖。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都可以做到网点遍布全国,我相信,在解决了标准化问题后,以宜宾燃面为代表的上百种宜宾口味的面,一定能够与之比肩。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火遍全国的成都串串,有一道小吃是冰粉。这其实就来自于宜宾。除了冰粉,我们还有凉糕、凉虾等特色小吃,佐以口味厚重的燃面,必然口齿留香。

这也是我对燃面和宜宾面条充满信心的所在。躲在深闺人未识,好酒也怕巷子深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家乡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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