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社计文库 | 数据公司是如何靠“监控”用户赚钱的?

刘学、刘金龙 社计未来 2022-10-05

点击“蓝字”关注我们



社计者说●●


数字时代的变革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当下,社会的交往、生活、消费都有数字化的倾向。互联网时代从机器互联走向社会互联,计算机背后的软硬件正与社会中的个体、群体、结构产生持续的互动与互构。从社会学角度理解技术这个时代的重塑性变量是社会学者的天职。


本系列将围绕数字时代的技术软硬件对市场、政治、社会与学术的多种影响展开入门性的阅读和基础性的讨论,引导更多学生理解当下,是为“社计文库”系列。本期推出第一篇。


本文通过拆解数字企业的盈利模式,特别是数据的获得、提取和分析,展示了数据对生产关系的重塑,在这种新的生产关系中,用户非客户,用户只作为生产资料存在,这一生产过程造成了用户(劳方)与企业(资方)带有监控特征的支配关系。作者基于西方经验,认为在大数据时代,数字企业通过数据的积累与盈利创造了区别于工业资本主义、金融资本主义的新型积累模式——监控资本主义。


作者对数字时代的担忧有着“技术作恶的决定论”色彩。这一判断忽视人与社会的主体性、技术与企业的差异性,政治社会环境的制约性。社会学者应当思考如何赋予大数据价值观,引导其良性发展,为人类社会创造价值,使人真正成为数据的获益者。社会学的想象力刚刚打开,留给我们无限的空间、空前的机会。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科技公司通过搜集海量的用户行为数据,以此来推动算法的迭代、AI能力的提升,似乎大数据的发展正如Google首席经济学家瓦里安(Hal Varian)说的那样,大数据可以帮助我们改善市场交易方式,对社会经济的发展产生明显的推动作用。


但是哈佛大学祖波夫(Zuboff)教授在她的“Big other: surveillance capitalism and the prospects of an information civilization”一文中指出,大数据不仅仅是一种技术,它源自于社会,也会反作用于社会,其掩藏着科技公司对社会的支配权力,大数据是监视资本主义的基本组成部分。


全文通过对瓦里安的计算机中介交易的四个用途(数据、提取和分析;基于监控产生的更好的新合同形式;个性化与定制;持续性的实验)进行批驳,以此来分析大数据背后掩藏的权力关系。


图源:Google


瓦里安认为大数据第一个用途是获取海量数据、对数据进行抽取并分析。


祖波夫认为以Google为首的科技公司正在通过各种途径获取用户的数据(互联网、智能设备、企业和政府的数据库、摄像头等),这些海量数据的获取并未尊重消费者的知情权、同意权。对数据抽取更体现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科技公司对用户数据单方面的“抽取”,用户生活世界的主体性在科技公司眼里成为商品化的客体,这种抽取的过程缺乏企业和用户群体之间的互惠。同时传统资本主义中企业和公众的关系被打破,传统资本主义需要从公众中招募工人,同时公众又是其消费者,但是在监视资本社会中,企业不再需要大量员工,同时其利益的来源是广告商和中间人。


瓦里安认为大数据第二个作用就是可以创造更好的合同,使得之前不可行的交易成为可能。


威廉姆森认为合同形成是基于交易过程中的不确定性,似乎瓦里安所说的大数据系统可以解决交易过程的不确定性,社会不再需要信任,也不再需要法律维护秩序,只需要计算机来调解交易。祖波夫认为,这种所谓新合同形式,其实是一种无合同,这种大数据形成了监视资本主义,没有自由,社会的共识不是来自于契约制度而是技术。


瓦里安认为大数据第三个作用就是基于大数据,科技公司可以为用户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服务。


而祖波夫认为这种所谓的个性化服务背后是缺乏互惠的、不平等的,实质上是一种“浮士德”式的交易,用户通过出卖自己的行为数据,沉浸在科技公司所提供的服务之中,逐渐习惯于被跟踪、分析、挖掘和修改,并将这种被监视的状态合理化。


瓦里安认为大数据的第四个作用就是连续性的实验,它可以帮助我们梳理因果关系。


但是祖波夫认为这种所谓的梳理因果关系只是科技公司为了获取利益的途径,实验的做法使得科技公司从以往对事后现象的分析,转向对当下的分析。对人们实时行动的了解,使得资本家可以通过干涉和修正人们的行动来获取利润,同时,祖波夫认为这种对现实的商品化是波兰尼提出的三种虚假商品(土地、劳动力、货币)的第四种补充。


祖波夫这篇文章告诉我们,这种大数据的模式是一种新的积累逻辑,Google等科技公司通过入侵个人和社会领域,积累大量的监控资本,不断扩大、深化、完善监控以及确保监控行为持续合法,从而确保从监控中获利。同时这种名为监视资本主义的时代与以往资本资本主义存在明显的区别,在监视资本主义时代,民主体制不再是繁荣的手段,而是监视资本主义的敌人。


作者:刘学,刘金龙



参考文献:

Zuboff, S. Big other: surveillance capitalism and the prospects of an information civilization. J Inf Technol 30, 75–89 (2015).



往期文章:

AI科学家Yann LeCun为什么被骂退推特?

大数据防疫:数据追踪对人类行为带来了哪些影响?

计算人性:计算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是如何互相改变的?



社计未来

欢迎关注我们!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