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战舰（5）迥异的官兵生活
大和战舰的收支决算报告（5）
原作：青山 诚
编译：老狼是也
大和战舰（1）建造世界最强战舰的贫穷国家的钱袋子
大和战舰（2）吞噬金钱的怪物
大和战舰（3）海底也要改造，城市也要扩大
军官的钱包和居住空间
关于大和舰的150名军官、准士官的一日三餐，即使不至于聘用帝国饭店的厨师，也是具有相当实力的专业厨师。都说大和舰的食物比其他舰艇的更美味。作为联合舰队象征性的存在，海军也挑选具有评价的名厨师。并且，舰体大，厨房也相对宽敞，以能够保存鲜度的大型冷藏库为首，新型舰艇的厨房器材也都使用最新的东西。食品的美味和这样的设备配置当然密不可分。带有家属的军官，也都把在舰上享用美食作为一大快事。仅因为对美味食物的高度评价，能够配属大和舰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在舰队服务的军官，除了薪水之外，另外还支付粮食补贴。在同一舰艇服役的人，把粮食补贴费凑起来，来购买米、肉、鱼之类的食材。虽然也支付伙食费，但这是从薪水中扣除的部分，对当时的军官们来说，相当于“自费”。太平洋战争开始的昭和16年（1941）左右，支付的粮食补贴1个月35日元，相当于平民的月薪。富裕的大公司雇员一家平均的伙食费也就25～30日元，所以军官一人35元补贴就相当充裕了。
但是，买什么食材，买多少，伙食费究竟花费多少，对此当然出钱的人的意思最重要，要极尽奢侈的话是无底洞。大和舰的伙食比其他舰艇美味，是因为不惜付出昂贵伙食费的美食家多吗？看来，身边就有同乘的联合舰队司令部要员的奢侈伙食，因此受到感化的因素不可排除吧。
作为海军一般性倾向，刚从兵学校毕业的单身军官食欲旺盛，不惜奢侈的豪华饮食。但从下士官打造出来晋升为特任军官的人，情况就不尽相同了。一定年纪的人有家属，为此节省些伙食费，就能给妻儿多留些。而且中高年的人，也不求油腻的大鱼大肉。大和舰因为宽敞，军官有军官使用的休息室兼食堂，这是大尉以上军官使用的场所。中尉和少尉等年轻军官使用的是第一军官副室。特任军官使用的是第二军官副室。这样分作三个等级。伙食费是按照不同的军官室来收取的，当然伙食内容就不一样。划分军官室，考虑到年龄和收入的不同，这样区分，也只有场所宽裕的大舰才能办到。
不仅公共场所如此，军官居住条件大和舰也比其他舰艇宽敞。联合舰队的幕僚都有各自的房间。海军军舰中只有大和舰军官居住区的环境超群。在南方作战多的太平洋战争，还不仅仅战事频繁，也是酷热难当。锅炉房不停地加火燃烧，又加上四方铁板包围起来的军舰，里面整一个桑拿浴环境。而最先进的大和舰还装备了制冷设备，虽然这主要是用于弹药库的冷却，但强力的发电机装置，有足够的余力把凉风送进军官居住区。
不过所使用的氟里昂制冷，早在战前制造专利就被美国企业所拥有。战后才被美方发觉，制造制冷装备的是大阪金属工业（现在的DAIKIN 大金工业，空调和制冷设备名牌厂商），被要求支付了巨额专利费。这也算是大和舰的负遗产吧。
军舰内部超级严格的等级社会
和军官舒适的生活相比，占舰上九成以上的下士官、水兵怎样呢？大和舰水兵的居住区，1人大约具有3.2平米的空间。这与“战舰中条件最差”、水兵最受差别对待的伊势级战舰的1.9平米相比，还是显得宽敞不少。当然水兵的居住区不像军官居住区那样安装空调，有较为宽敞的空间和强力的通风装置，但和其他舰艇相比条件也相当好了。
另外，当时为止的军舰，下士官和水兵都使用吊床，而大和舰的水兵室使用的是三层床。吊床张开收起都费劲，却是水兵每天必须做的。新兵作业都要接受挨揍或耳光的“洗礼”。仅仅是从这种劳作中解放出来，装备了床铺也令人感激。
但到了太平洋战争后期，大和舰的居住环境就大幅恶化了。因为增加了防空装备，水兵激增到3000名以上。为此，水兵居住区的床都被拆去，室内的吊床像密集的蜘蛛网，地上也躺满了水兵。军舰的地上，就是斑斑锈迹、硬冷的铁板，相当不舒服。
下士官和水兵不支付粮食补贴，舰内所做的饭菜无偿提供。水兵的伙食费是便宜的1餐18钱为标准。大和舰也以这个标准来执行。因为成本相同，使用的食材和其他舰艇没有什么区别。每天的伙食也没有太大变化。所以，下士官和水兵，即使是大和舰上也没有特殊例外。
那么士兵具体都吃些什么呢？为了预防脚气，主食是参杂麦子的米麦饭。每人1天6合（日本计量单位，1合约180克），一餐2合，铝饭盒的盖浇饭能满满的一大盒。看当时的新兵的体会，吃饭也是件苦差事。老兵不动筷子就不可先动，比老兵慢吃完也不行，顾不上好吃不好吃，就是拼命往嘴里扒。
关于菜食，多数就是各种食材的大锅煮。有时也有咖喱饭或者西式的加奶烩煮。这些都使用筷子是海军方式。偶尔也仅加上一品烧鱼或煮豆之类。基本就是麦饭合一汤，再有些腌制的小菜。
现代人看来这太过简陋了，但战前一般百姓家里也就这样的水平。百姓家出生为多的水兵，大概未必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战争期间城市都实行粮食配给制，都难保证获得充足的量。这使得城里人的伙食每况愈下，饭碗中米粒可数，尽是芋薯和杂粮。征兵招募来的，吃着占7成白米的海军的米麦饭，应该还觉得挺奢侈了。
但是关于咸淡味道，远不及家庭中按照口味来调剂的那样，许多士兵都感到军舰上的伙食太淡。也许因为激烈的训练或战斗令人大汗淋漓，需要补充盐分吧。军官可以对此提出意见改变口味，但水兵的身份就办不到了。担当炊事的是主计科的炊事员，决定味道的是指挥炊事员的下士官。对于上级不可提意见，做好的饭食只有默默吃下去。
正是食欲旺盛的年轻人还感觉量不足，新兵仿佛总是饿着肚子。不仅仅是咸淡，还有量不足的的问题。看水兵们的经验谈，说“大和舰的伙食好”的只限于军官。
与此相比，在伙食方面大和舰就比不上潜水艇了。单舰长期执行任务的潜水艇，往往生鲜品不足，但因为处在苛刻的条件下，伙食费设定就高。具有营养价值的高价品和食材储藏较丰富，4小时以上进行潜水的话，就有“潜水增时加餐”的伙食提供。1天的标准是摄取4000卡路里，比大和舰的3360卡路里要多。而且在狭窄的空间，食堂只有一处，军官和士兵在同一场所吃同样的伙食，全舰人员都一样，这有增加上下团结的效果。而舰长和军官也食用的，当然不会像其他舰艇士兵所吃的那种粗劣伙食了。
（海上自卫队潜艇的一日四餐，远非当年可比）
与伙食的味道和量不足相比，更令水兵感到艰辛的是用水限制。大和舰有509吨巨大的净水储存箱，还装有造水装置。这比其他舰艇条件优越多了。但士兵却未必受到恩惠。2000人以上如果任其随意用水，巨大的储存箱马上就空了。所以这方面和其他舰艇一样，对水兵的用水有严格的管理。一周两次用海水煮热来洗澡，而净水只有三脸盆。每天洗脸刷牙一盆，再要就没有了。
洗衣服就只能靠海上下暴雨了，下雨了就抱着要洗的衣物在甲板上奔跑。一周以上不下雨，水兵们就脏兮兮的，水兵室充满异臭。而且新兵的饮用水也不自由。在炎热的热带地区，喝水的频率自然就增高，被老兵看到都会遭到呵斥。一顿耳光或者饱吃老拳也比喝不上水来得难耐。说这样故事的水兵很多。
幸亏还有用海水冲刷的厕所，这没有用水限制。但是，在甲板的舰首附近和左舷后方设置了水兵用的厕所，每百人1个厕所，数量太少。而军官用的则在舰内各处都有设置，大概平均5、6人一个厕所。
不仅仅是伙食和用水，就以厕所问题看，军舰上就俨然是个超级的等级社会。水兵用的厕所很混杂，这种自然生理现象每天却让人受到煎熬。
酒贩子让舰长的钱包瘪下去
饭量不足总是饿着肚子似的，水不让喝够，因为排泄还要遭受煎熬。建造大和级战舰时的居住空间，因为人员增加而恶化。这就是其他舰艇羡慕地称其为“大和饭店”、“武藏旅馆”的最新巨舰。相信这一传说而实现愿望登上这艘战舰的新兵，现实的差距大概让他们大为沮丧。他们薪金微薄，如果没有补贴入账，也很拮据。加上作为舰队旗舰设置了司令部，许多高级军官入住，纪律要求就更严格，些许小事就会遭到老兵训斥，铁拳制裁是家常便饭。不仅如此，还有种被称为“精神注入棒”，用来猛打屁股和腰部，抡起来打的话，使有些水兵都感觉到有生命危险。
驱逐舰或潜水艇，是小户人家，新兵、下士官和士官们还都和蔼相待。就不会像大和舰的新兵日常受到欺凌。不仅如此，像耳光或者铁拳制裁也很少有。
“战舰这样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少人为加入海军时自己的无知和轻率地要求登上大和舰感到后悔。
但是，人无论在怎样的状况下都自有一些能够求得快乐的手段。处于最下层的二等水兵也是这样。他们因为偶然发给的汽水和甜食而高兴，而且舰内还有小卖店和令人感激的酒保，在那里能够买些羊羹（类似果冻或龟苓膏之类的杂粮制甜食）甜食之类的，聊充空腹，并用甜食来满足一下欲求。
傍晚，对于水兵来说，是相对放松不受约束的时间。这个时间，舰内就传起“酒保开张”的号令。开店同时，就拥挤着一堆水兵寻求些许安慰的食品。大和舰的酒保设置在水兵居住区附近，用金属网围起，就像车站买票似的开着小窗，需要什么填表送进去，货品从中递出来。酒保是主计科的军官或准士官为委员长，选出下士官和水兵数人，每两个月进行轮替担当销售和账簿管理。人气的商品如汽水，1瓶1.5钱。大和舰自身有汽水制造机，比其他舰艇的汽水多放了些放糖，因好喝而受到好评。仅此一刻，在大和舰上服役的水兵或能聊感慰籍吧。
其他还有日本酒、啤酒、威斯忌，各种的香烟、零食类，还有牙膏牙刷、内裤和针线之类，总之在狭小空间的舰内生活物品大致凑齐了。另外，罐头和腌制多咸菜等也有卖，这些需求还很多。从这里也可以察觉，水兵们对日常提供的伙食感到乏味和不足吧。物品都比外面便宜，那时街上已经见不到的奢饰品羊羹等甜食这里总能买到。进港靠岸后，他们就采购东京银座名店“虎屋”的羊羹5、6000支，这在舰上像抢购似的一会儿就会卖断了货。
酒保所销售的物品，是下士官凑集资金采购，商品由作为海军水兵扶助组织的“海仁会”名义进货，这对于承受和积累了压力的大和舰新兵来说，激发了他们对甜味的暴饮暴食。而管理营业的下士官通过酒保也多少赚取些收益。只是，酒保所销售的物品，采取的方式都是填写订单记账，月末再从薪金中扣除。哪个舰艇都对水兵的大手大脚抱有警惕，在舰上的酒保那里购物也有限额。利用的额度各舰未必统一，多数以月薪的一半为度吧。如果按照基本薪水看的话，那么二等水兵在酒保那里购物的限度也就是每月3日元。
另外，为了鼓舞士气，舰长常在酒保那里大量购买分发给大家。大和舰的舰长是少将，月薪416日元。如果拿出月薪的一半，这就是大公司课长级别一个月的工资了。本来酒保对舰长的购物限度任由舰长自己判断，遇上舰长高兴了，痛快地把全部月薪份额都投入，他若有此意，也就取消对他的购物限……
但实际上，舰长说话了：“这些酒留下来也是浪费”。这常常是决战前夜，将酒保的酒类都掏钱买断举行盛大的酒宴，也有这样的舰长。但幸运地没有被击沉而生存下来的话，他是不是后悔就不得而知了。
把烦恼抛诸脑后的水兵给港口带来活力
对于停靠基地港口得以下舰的水兵，这是他们的一大快事。军舰在港口停泊时，恰好遇上星期日或节假日，下士官和水兵们就能分成半数轮流上岸，叫做“半舷上陆”。而且下士官和老水兵在数天中可以有1晚在岸住宿的“入汤（泡澡）上陆”。对于在恶劣环境中承受着繁重任务的水兵来说，上岸休假犹如洗涤生命灵魂。他们充分地舒展开，钱包也就敞开了。
二等水兵月薪6元，1天40钱的航海补贴的话，月收入18元。如果在酒保那儿有3元的帐单，还有15日元可上岸挥霍。那么，一等水兵航海补贴1天60钱，下士官1天1元5钱～1元50钱。大和舰有2150名下士官和水兵，半数就是上岸人数有1075名，这对于港口街头，就如相当的钱漫天飞舞。战争开始后，上岸的机会越来越少，也就意味着一次上岸就会挥霍更多的钱。
如果是出战前的话，那么把所有的钱都挥霍掉的也不在少数。1000人每人花费10元就是1万以上。一天有1万日元在流动，对于小港的街区的经济效果无法估量。战时受到管制的经济活动都处于低下的时候，即便对吴这样有一定规模的街区，那也产生相当的经济效果。
水兵们上岸休假，进出最多的就是澡堂和电影院。军舰上水兵一周只能洗两次澡，而且浴槽的水是海水加热的，入浴时间也短，不可能悠闲地享受，2～3分钟就被从浴槽中赶出来了，然后用三盆水慢慢洗身。在舰队服役的水兵都有这种强烈欲望，一旦登岸大半就是直奔澡堂而去。水兵一起赶往澡堂，哪个澡堂都热闹非凡。
新兵们对于电影院的兴趣很大。许多水兵如果出入繁华大街，和上级军官碰上的可能性很高，最下级的二等水兵就必须敬礼问候，万一漏了而没有敬礼，回到舰上就躲不过一顿耳光。所以上街就必须眼观六路无法安心，还不如在电影院黑暗中过得自在。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也辨不出肩章，就省去了敬礼的麻烦。
昭和17年（1942）电影院的门票涨价了，即便这样大人票也就80钱。水兵还有半额的优惠，这对薄薄的钱包也是中优待，省下的钱可以买汽水和零食，痛快享受一番。
其他的，对20岁以下不能喝酒（当时日本规定20岁以下为未成年，不得饮酒）的年轻水兵，甜食如豆沙汤、甜馅饼就很有人气。豆沙汤一碗25钱左右。在这样的甜品店，喜好喝酒的可怕的老兵是不会来的。顾客中年轻姑娘多也，能够养眼。但随着战争越来越激烈，物质不足而街上找个甜品店也难了，新兵们的避难所也就此失去。
比较有钱的老水兵和下士官们的快活，也就是女人和酒了。“入汤上陆”从晚饭后到第二天早餐前登舰即可，玩的时间充裕。在吴、横须贺或佐世保这样的大军港，一定都有“欢乐街”（红灯区），那里也有卖春旅馆。军官所去的卖春旅馆，水兵不会进去，这成为潜规则。上级军官不会被人撞见，下级水兵也安心，可以各自舒展一番。
和陆军一样，海军也十分警惕性病蔓延，严格检查卖春旅馆的卫生状况，合格的话就作为指定的“慰安所”。太平洋战争期间，对于占领地的港口，接受海军的指定，国内的业主会到那儿开设慰安所。价格是，到傍晚为止水兵为1元50钱，下士官3元。2等兵的月薪也有利用的可能了。还有更便宜的，但时间限定为15～20分钟，相当太短，有点难以尽兴。
但无论海军怎样不厌其烦地指导卫生，还是有感染性病的。为此奖励使用保险套。昭和9年（1934）不易腐败的液体橡胶制成的保险套开始上市，品质大大提高，使用也没有抵触感。于是开始大量生产，曾经一打1元，价格低廉。昭和12年（1937）的市场价格才30钱，于是舰内无偿发放，不仅如此，没有保险套还不准上岸。
上岸的水兵有时揣在兜里两三个。原料橡胶是战略物质，战争期间的稀缺物质，却是嫖客的必需品，士兵们就到繁华街上去高价倒卖。大和舰1000名以上的官兵“半舷上陆”，所以无偿配发保险套不下于2000个，市价计算的话总额约为50日元。
吴有女招待来接待的酒吧200来家。这样的行业也被军队指定为广义上的“慰安所”。酒吧中也有相当露骨的接待服务。但基本上就是有女性接待的喝酒场所。战前的海军在结束一天的激烈工作训练后，舰内也可以喝酒，酒保的日本酒、啤酒还比街里卖得便宜得多，不用花费高价喝酒，或许有人这样认为，但都是粗鄙的男人在水兵室喝酒，与有女性斟酒的味道毕竟不同吧。
最前线的日本料理店是高风险高收入
军官上街休假，目的和水兵也同样，就是女人和酒。但是，他们精英意识强烈，格外注重面子，和水兵一起在春楼前排队，显然有失体面。即便本人不在意，上级军官也不会允许，在这样的场所站着排队是被断然禁止的。为此，军港附近总有不少专为海军军官所设的游玩场所的料亭（高级日本料理店）。
料亭可以招来艺妓，由她们来斟酒。醉意上来了，就随着三味弦又唱又跳。在大和的母港吴基地还有“即便死了还留条命”这样歌词的“新吴节”（地方民谣），是相当受欢迎的一曲民谣。艺妓的酬金叫“花代”，因为点上一支线香来计时，也被叫做“线香代”。燃尽一根线香19钱，1小时大约能燃8根左右。这样艺妓一小时的收入约为1元52钱。料亭的席位费和料理都包含在内，对于军官来说，也不那么贵。
太平洋战争开始，吴、横须贺的料亭还在特鲁克群岛的军港开设了分店。横须贺的老店“小松”在特鲁克群岛的分店就叫“Chuuk Lagoon pine”（特鲁克松），深受大和舰军官的青睐。比吴或横须贺这样的国内的店来说，前线的克鲁特群岛的军人们，用钱更不在乎，许多舰艇军官第二天就奔赴战场了。
“钱带不去那个世界啊”，所以常常没有节度地暴饮暴食。料亭的账单显然也就摞起来。但都是加算起来发薪日再支付，记账是当时的商业习惯。军舰被击沉了，帐上的钱没有支付而战死的军官很多。最前线的买卖，就是高风险高收入。那么，不断停留在港口基地不出海作战的“大和”“武藏”的军官们，对于料亭来说应该是不会变为呆帐而安心的上等顾客了吧。
料亭并不是仅仅喝酒的场所，也兼有旅馆的功能，就此住店一宿的客人也很多。宴席中招来的艺妓被看上了，就一起住一晚，以此为目的进出料亭的也许是多数派。
这是和艺妓之间由金钱为媒介而形成的疑似恋爱。对于艺妓们来说，这也是一门职业，这类游戏般的“恋爱”也不影响往后的谋生。普通海军军官总是拥有诸多女朋友，但是和普通女朋友发生关系常会产生问题，不排除还会影响仕途。“除了结婚对象，不要碰普通女朋友”，“玩的话就找艺妓”，这成为不成文的戒律。
支付给艺妓疑似恋爱的报酬，因军港不同也有差别。横须贺10元，佐世保6元，吴5元。吴是海军最大的基地，也有东洋最大的海军工厂。军人和军队相关人员之多，其他军港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以海军为对象的料亭或艺妓也就大增，激烈的竞争使得价格被压低了。
“有张‘野猪’，就可以料亭里吃喝，找个艺妓住一晚了”，这是先辈军官带后辈去玩时，经常进行的指导。这是吴的市场价。“野猪”就是10日元的纸币。到昭和14年为止，10元纸币上印的是野猪，海军中就都这么称呼。如果乘上2000倍换算成现在的价值，就是2万日元，这也不算贵。但是接待普通人的话，还要涨价2～3成。“野猪”一张，只是对海军军官的优惠价格。
水兵长期休假，铁道省就亏损？！
“半舷上陆”或“入汤上陆”，行动范围也就限于在军港周围。和平时代，在盂兰盆节和年末年初，都允许有1～2星期交替的长期休假。太平洋战争开始后，出击之前都会放3天左右的探亲假。回老家的军官水兵们都会给乡里乡亲的带上大量的土特产。乘员多的大和舰要是休假的话，那么军港周边的土特产店就繁盛起来。
但是，铁道省大概对军人的探亲休假感到困惑。军人乘坐火车的票价享受半价优惠。大和舰以吴作为母港基地，乘员以西部日本出生者为多，探亲休假大多利用到九州、关西、北陆（指本州中部沿日本海的石川、福井、富山、新泻一带）方向的长距离火车。
平时运输状况还有一定余地的情况不太要紧，但战争时物质紧缺，火车使用的煤炭不足，老旧的客车也推迟翻造，使得长距离运行的火车班次减少。对一般市民的出行设定了各种各样的制约，即使这样列车也总是超满员状态。大和舰一放假的话，那就更混杂了。长距离的火车票都难以买到，花费加倍价格也想买张票的大有人在。享受半价票的军人不该是受欢迎的对象吧。
这时候的铁道旅客票价是，东京到大阪为5元95钱，快车即使3等车厢也加收2元。哪怕半价，如果老家在九州或北陆那么远的地方，往返就相当于1个二等兵的月薪了。
而军官的话，和水兵同乘三等车厢有损面子。海军兵学校专门配发关于军官礼仪的《礼仪集成》教科书，里面就明确了“军官应乘坐二等以上的列车”。二等车箱的票价是三等车的倍数。据说，带有家属的特任军官等，有的就换穿普通服装偷偷乘坐三等列车。尽管有半价的优待，探亲的运费还是笔不少的付出。
下集预告：
○ 大和舰主炮炮弹的性价比
○ 中途岛海战中的大和舰
○ 大和舰的昂贵的航海燃料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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